赴死人未闻

【尊多】墓与葬礼

当时是怎样来着?


那个人打耳洞的情景。




记忆中的那天下午,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草薙聊着什么话题,下一秒却直接拿起手里的穿孔针刺向耳廓。而后即使是面对草薙担心责备的话语,他也像个没事人一般地在一旁傻笑。


那个时候的周防惯例地躺在沙发上假寐,同样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吓到,但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盯着那个稍微出血的左耳出了一会儿神。




那的确是符合这家伙性格的举动。


似乎从他们认识以来,十束便一直是如此——从来不去在乎自己受到的伤害,并且还一直挂着那蠢兮兮的傻笑。




第一次见面,被讨债人追赶得破壁而入摔倒在地上时是这样。


被人打进医院,身上到处都缠绕着绷带时也是如此。


以及后来,被敌视吠舞罗的团体作为最弱者而针对的每一次。




就连现在,明明身体已经失去了温度,嘴角翘起的弧度却丝毫没有要褪去的迹象。




周防将他的耳环取下,印象中自那天以来这家伙就一直带着它了。说是为了让自己的气质与他和草薙更加相近。




那时的血迹和伤痕早已失了踪迹,留下的徒有一个冰凉的孔洞。




周防的指尖燃起火焰,细微,兀自摇曳。强行压抑着身体内试图毁灭一切的巨大力量,试图仿造出像是当初的某个人那样微弱但却精巧的火焰,引导它慢慢融入手中的那枚耳环。


缓慢地,细致地,将其熔成中空,又将冰凉的血液引入其中。




在今天之前的周防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完成如此细微的工程,能够这样准确地调整自身的阀值释放出如此微弱的火焰。




但是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



如今的火焰无论是大是小,都无法再让人感到温暖。


余下的只有猛兽般的灼烧与十二月的冰寒。




刚被加工过的耳环还冒着热气,然而内里的血液即使重新变得滚烫也不过是一滩死水。


周防仿照当初十束做的那样,只不过这次连穿孔针都不用,耳环的尖处刺破耳廓。


“噗呲”一声,没怎么感受到疼痛,却隐约察觉有液体从伤口处溢出。


是周防的还是十束的?或者是两者都有,混合在一起顺势流下。




直到草薙安排好一切过来敲门,周防才重新回过神,收回一直捏在他耳廓处的左手。






“耳环,原本有那么红吗?”


……


“无论是血,还是骨,烧尽一切灰都不留,那么就无法做墓了吧。”


……


“我会在掉下来之前解决的。”


……




周防起身离开,眼前的两根发丝随着步伐跳动,惹得他心烦,却并不打算将其撩向脑后。


在十束替他设计了这个发型后的每一天,都有人在不厌其烦地使用大量的发胶维持着它。


有时是周防自己,有时是空闲的十束自告奋勇地来帮忙。




而这头鲜艳红发的上一次成型,则恰好是在昨天,出自因安娜的生日而异常兴奋的十束之手。




他嗤笑一声,在所剩无几的未来不用再花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发型上倒也乐得轻松。




遗体最终被送去海边火化,由周防亲自动手。


习习的海风将凉意吹进每一个人的心底,却没能带走那个人的一粒灰一粒尘。


因为在炽热的赤焰之中,没有骨,没有血,也没有灰。


曾经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不会被周防的火焰所伤到的人,如今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火海之中。




火势仿佛蔓延到了海岸线的另一边,连黑夜中的天际都被染成了绯色。




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,周防却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念头。


他转身离去,不带一丝留恋。




因为他留恋的那个人早已不在那团火焰之中。




火光反射在他左耳的金属上,红得惊人。




那是周防为十束造的墓。




天边残破不堪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。




那是准备给周防和十束的葬礼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嗯,短短的一篇刀,是在看了最新的耳环篇后就一直想要写出来的东西

其中还包含了一直以来我对于“尊是如何每天维持发型”“又是怎样将十束的血放进镂空的耳环里”等问题的个人理解,其实也能算作是玻璃渣中的糖也说不定呢(笑不出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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